“站队”BAT这种现象，为何硅谷没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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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杨国英

互联网行业的竞争可以更健康。9月8日，腾讯CEO马化腾被问及BAT“站队式竞争”的问题。他坦陈，BAT确实产生了一些比较不好的竞争，或者是一些创业者无奈地要站队，接受了这个投资那个就不行了。无奈，也很想打破，是马化腾对这一现象的立场和倾向，但他同时表示，这需要业界生态共同支持，短时间内可能实现不了。

竞争是可以有的，BAT之间如果一团和气，肯定是中国互联网产业的麻烦事，不过，“站队式”竞争的确是中国互联网界独有的问题。至于什么样的竞争才是健康的，不妨打个形象化的比方：BAT之间的竞争不应该像《伟大的博弈》中描写的早期华尔街，而应该更像当代的硅谷。

提到华尔街，是因为它是市场竞争长期被难以有效约束的一个极端存在。作家约翰·戈登在《伟大的博弈》中写道，“在华尔街发展历程中的一些关键历史阶段，规则和裁判恰恰是它最缺乏的”。中国互联网产业的竞争局面不甚理想，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市场规则缺失，马化腾所指的“业界生态”，应该也是这一点。

客观认识“站队式竞争”，首先需要明确，它其实是BA T在市场规则缺失的情况下，对产业发展环境的被动性适应。市场法规缺失，意味着一定会出现容易导致竞争局面不甚理想的灰色地带，就这一点而言，传统产业和互联网产业并没有什么不同。而互联网产业相比传统产业又有其特殊性，比如人才的竞争一定是更为激烈的，对知识产权、商业信息的保护一定是更加重视的……所有这些都决定了，BA T等大型互联网公司做出表面上不尽合理的排他性安排，的确有其难言之隐。因此，就当前的市场法规而言，确实有积极适应互联网时代变化的必要。

相比之下，美国今天的竞争法规更为健全，相关案件的成熟判例也有大量积累，这在很大程度上免除了硅谷互联网公司的后顾之忧，使它们忌惮或者根本不必过度采用排他性合作的站队式竞争。毕竟，站队式竞争不仅不利于创业企业的权益保护和快速发展，而且也会分散巨头公司的精力、提高竞争成本，从整个互联网产业的角度，则可能造成有限资源的不合理配置，甚至会带来很多重复投入。

当然，站队竞争的出现，也有个别互联网企业和整个产业自身的原因。比如，移动互联网时代，中国互联网创新的主流是应用创新，在某些领域，由于大公司经营差异化的缺失，当前的竞争只能停留在低水平阶段。又比如，相比硅谷，中国真正有价值的创业企业还是比较稀缺，而争取有限的资源肯定是大公司的商业本能。凡此种种都决定了，互联网企业之间竞争观念的改变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真正改变。

对于BAT来说，积极学习硅谷巨头的竞争思维是必要的。从运营层面看，硅谷的巨头互联网公司都是国际化公司，这对于拓宽竞争视域、提升竞争理念无疑是有帮助的。从创新层面看，更加注重技术创新也可以改变竞争思维，以谷歌为例，在谷歌的发展史上，面对竞争路径的选择时，谷歌常常主动采取比对手更快地创新这种方式，以产品或服务的绝对优势来压制对手的挑战。当前BA T已经处在国际化的关键阶段，智能革命对技术创新也有更高的要求，上述两点无疑值得重视。

看待站队式竞争问题需有大局观，一方面，BAT并非“站队式竞争”的受益者，而是恰恰相反。另一方面，健全的竞争规则作为维护竞争秩序的根本，关系到整个互联网产业乃至经济全局的发展。就当下而言，让市场竞争更健康，首先要把问题置于阳光之下，毕竟，更多的舆论关注和制度思考才是解决竞争规范性问题的前提。